傅安安摇摇头,“能延长五到七年的寿命,但不能让他活到寿终正寝的岁数。”
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,今焕生给她的感觉,就像亲生大哥一样。
甚至有些小动作,也像极了傅长卿。
傅长卿没能活到长命百岁,她便把那份期待投射到今焕生身上。
希望今焕生能带着傅长卿的那份,一起好好地活下去。
莫文粒没有沮丧,反而欣慰地笑了,“相比医生断言他只有半年的日子可活,那可是天大的好事。”
她反手握紧傅安安的手,漂亮眼睛里含着泪,更含着无限感激。
“谢谢,安安,太谢谢你了。”
“我懂点医术,勉强算个医者,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本分,再说了,今大哥视我为亲生妹妹,我也把他视为亲生大哥,我们一家人,就不说见外的话。”
“倒是你……文粒,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今大哥提亲下聘礼?”
傅安安拍了拍莫文粒的手,笑语盈盈。
在她看来,洪帮是过世的洪老帮主一手创立,女承父业,理所当然。
既然整个洪帮属于莫文粒,那今焕生入赘给她,没毛病。
莫文粒被这番话逗乐了。
轻轻捏了一把傅安安,被苏柔若惹出来的满心不快一扫而空。
“等他喝完这些药,差不多稳定了,我就向他提亲。”
说完,又轻快地勾了勾唇,“自古都是男娶女嫁,轮到他了,反过来是男嫁女娶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,会不会同意?”
“今大哥胸怀宽广,不拘小节,不是那等世俗之人,肯定会同意的。”傅安安笑道。
莫文粒望着她明艳夺人的脸庞,眼眸微闪,“那安安你呢,你和宋阿姨会不会介意他嫁给我?”
“只要你们两个人情投意合,幸福美满,再多生几个小宝贝,我和姆妈肯定不介意。”
“可是,安安,帮主他……”
莫文粒嘴唇动了动,欲言又止,止言又欲。
看上去想说些什么,又有点为难。
傅安安讶然地蹙了蹙眉,“你我相识一场,一见如故,有什么想说的,尽管说。”
莫文粒沉吟片刻,最终无声叹了口气,选择把那件事暂时封存在肚子里。
那是今焕生的个人私事,她不该替他做主。
“那我就直言不讳了,就是想问问你,我跟他举办婚宴的那天,能不能请宋阿姨坐在主位,担任我们的高堂?”
“当然没问题,姆妈她求之不得。”
“那就好,太好了。”莫文粒眼角眉梢含笑。
笑容里似乎另有深意,被傅安安察觉到了,却暂时领悟不到其中真正的含义。
只一心以为,是莫文粒太高兴了。
“就那么喜欢今大哥?”傅安安一边看着炉子里的火,一边打趣。
“他刚正坚贞,铮铮铁骨,值得每个女人喜欢。”
傅安安听的一时恍惚。
“文粒,你知道吗?曾经也有人这般形容傅长卿,他是……我的亲大哥,和我阿爸一起牺牲在福广战役中,被炮弹炸得死无全尸,我和姆妈别无他法,只能给他们立个衣冠冢。”
她的嗓音很平静,静如止水,可那份挥之不去的哀痛,萦绕在她周身,令人感到彻骨悲伤。
“安安,长卿他……”
莫文粒眼眸闪了又闪,最后还是把“没死”两个字,硬生生咽回喉管里。
药汤煎熬好了,在紫铜蒸罐里翻滚沸腾,冒出袅袅青烟。
傅安安拿起一块厚毛巾,握住铜柄,放在红木托盘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