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题注:陈元旷视角,第一人称日记体,不过基于卧底的基本修养,没有真写在纸上。时间线为初遇后不久,番外二虹都旧事之前。】
「二月六日·晴」
今天是公主车驾返回虹都的第二日。冬雪初融,天气反而冷得很,段争澜没有出门。
段建泽那边已经给我传来了第一个任务——在段争澜贴身的物品里加料,可以损害身体的慢性毒药。同时还了个提示,对于公主来说,最合适下手的应当是首饰。
但我这几天观察下来,觉得还不如把药下在段争澜用的皂角里。
她爱干净简直到了犯病的地步,每天都要沐浴,清洗手部更是上百次不止,而配饰却不一定每天都戴。
我认为段建泽的要求体现出他根本没有其他探子在公主府中。因为前面所分析的情况,但凡是一个熟悉段争澜起居的下人,都能看出来。
这么一对比下来,兄妹俩没有一个看着聪明的。我心中有些不平,段家的天下难道得来如此容易吗?
“陈元旷!”公主殿下又在喊我了。
我放下手中的帛卷,掀起布帘往外走。
即使梧国地处南方,冬春仍然寒凉,布帘是挡风用的,她的声音能传到屋里,也不容易。
“你昨天答应跟我一起习武了不是?武师傅在等呢。”
院子中央,公主正在朝我挥手,她披风绒绒的毛边簇拥着蹭在脸旁,看着很暖和。
我没告诉她,这种东西,她王兄已经安排我学过了。
接下来的日子里,不仅要准时参加课业,还得附赠表演,每一场都要恰到好处地演出当时所需的水平。
这比真去习武还累。
「二月七日·阴」
我昨日没有去公主房里拿什么首饰。实在是她一旦施展其拳脚,动作太冒冒失失,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看着就会撞到哪里,我暂时没有离开的办法。
就像我当日初见时想的那样,她太容易变得双颊红扑扑,跑上跑下,也不觉得累。
也许这是没有尊长拘着的缘故,没有母亲,父王又是梧国最尊贵的人,谁也管不了她。自从公主去了一趟城郊祈福,最后还能活着回来,宫里的其他人对她几乎是无奈了,干脆撒手不管。
只有段建泽,或许是公主什么时候拂过他面子,还在记仇,所以派我来,却并没有把公主当作不可小觑的敌人。
我想,这种情况,放缓一些任务进度,没人会有意见。
“我明天要早些起来。”公主抹了一把脸,很懊恼地对我说,“现在还是春天吗,怎么这么热!”
“你怎么不出汗?”她跳到树枝上,居高临下地审问我。
“公主,各人体质不同。”
她确实有点烦人,我想着这个,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强硬一些。
每天一拍脑袋瓜就是一个新点子,忙的都是我们这些下人,事情这样多,我可不像她再搞出什么麻烦事来。
“哦,那你明天叫我起床吧,只要有课,你都得比我先起来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稍稍抗议,公主就跳了下来,惊得我往前几步,生怕没接住人。
然而她站得很稳。
“还有,不许叫公主。”她拍了拍手,果不其然又有计划,“明天收拾收拾咱们微服游历去,到时候只准喊澜君。”
我只好在心里再给她记上一笔,真的很难伺候。
“澜君给我多加了差事,我能讨赏吗?”
“你想要什么?”她绕着我走了一圈,眼神认真无比,在早春的风里泛起涟漪。
“不用通报进您的寝居,可以吗?”为了方便偷看妆奁首饰。
“那当然,我也不想你三更半夜的把小丫鬟都吵醒。”
“但是也不准提前喊我起来!我说几时就是几时!”
“嗯。”
「二月十二日·雨」